生辰琐记

essay, 孙沁璇, January 24, 2018

前天,2018.1.22,是我的阳历生日。

昨天,丁酉年腊月初七,是我的阴历生日。

开始看到这两个日子的时候心想,嗬,还真巧,差一天就重合了。

又想,若真的能重合了,再推算到27年前的这个日子,像不像是,某种意义上的一个轮回呢?

昆德拉在《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》中,便是以尼采的“永劫回归”来开篇的。

如果我们生命的每一秒中都有无数次的重复,我们就会像耶稣钉于十字架,被钉死在永恒上。这个前景是可怕的,在那永劫回归的世界里,无法承受的责任重荷,沉沉压着我们的每一个行动,这就是尼采说的永劫回归观是最沉重的负担的原因吧。
如果永劫回归是最沉重的负担,那么我们的生活能以其全部辉煌的轻松,来与之抗衡,可是,沉重便真的悲惨,而轻松便真的辉煌吗?
——《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》

说实话,这本书对我的影响还是相当大的,重读的次数也仅次于《红楼梦》和《百年孤独》。记得最开始让我老爸给我刻的闲章中有一个是“非如此不可”(当时要了三个闲章,都是四五个字的,搞得他很头痛),便是出于此书。

es muss sein?
es muss sein!


我这个人吧,有时候不是一般的洒脱,有时候却也不是一般的矫情。

我一向习惯于在一些特殊的日子里写点什么,就好像那些只言片语真的可以把这些日子变得特殊一样。

我喜欢回头看自己以前写过的东西,不只是诗、词、文,或者这样似乎有些无病呻吟的随笔,甚至还有以前上课时写的作业、课程报告,还有论文、技术文档、给老师提交的进度报告什么的。

不是因为自恋。嗯,大概不是吧。

我想是因为,一般情况下,我在写所有那些东西时,基本都是全身心投入的。最后满意地看看成品,像欣赏艺术品一样,总是心情大好。

好吧。可能确实有些自恋。

我记得某人说我“你热爱科研”,我说不是,我热爱的,是科研中的自己

喜欢看以前写的东西也是,我想,我真正要看的,是那些泥上偶然留的指爪,也是成长中的自己。


这个阳历新年,我什么都没有写。这里补一点吧。

2017这一年,时光待我不薄。

虚的就不说了,反正谁也看不见。要说实的,莫过于我人生中第一篇论文,前后历经两年,终于被录用了。

要说工作本身,其实谈不上满意。尽是空中楼阁。不过在准备这个论文的过程中,知识储备日益增加,也算是补了一些迟到的地基。

在这个不算大的领域前后混了有五年了,才有了一篇勉强能拿得出手的成果,实在也算不上什么长脸的事。

可我乐意。

若是为了毕业而堆砌成果,博士还读个什么劲。

我没有进军学术圈的打算。我想,以我现在的心态,毕业后也很难拥有能让我立足学术圈的资本。

也就是说,人生在世数十年,我所热爱的这个“科研中的自己”,也就在这几年的光景。既如此,还管那么多干吗。

当然了,我也不怕延期。因为像现在这样,在不长的时间里就能明显看到自己的进步和提升,这其中的充实和快乐,我并不介意有少许的延长。

又或许是因为我知道,在我踏出这个校园的那一刻,现在这个“科研中的自己”,就要被埋在远去的时光里了吧。而那个时候,我将会面对怎样的生活呢?


远隔重洋的蜗秒同学,这次也特意给我写了贺词。

而我近期诗兴不佳,未能酬和,实在对不住她。

也有一阵子没得瑟自己的毛笔字了,就抄录了一番,放在下面。


谨以此满篇细碎的杂念,“留指爪”于此生辰之日。

致谢与此文擦身而过的你我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