旅途

一首现代诗

旅途

我就是那个孩子

曾为飞走的气球哭泣

在这未知的茫茫旅途

眼泪总比欢笑来得容易

那气球飞往何处？

花园还是山谷？

寻觅着寻觅着

又到了新的国度

新的国度，新的征途

对于逝去的流年

我从不曾认真地留恋

只是偶尔拾起年华的碎片

夹进泛黄的书页

偶然的相遇和离别

片刻的欢娱和眷恋

琐碎的计较和争辩

那些压入箱底的纸页

承载着多少无常和幻灭

多年后我想起过去

脑海里回荡起熟悉的旋律

那时我刚走到陌生的国度

听他唱着漫无止境的寒冷和孤独

呀，原来就是这个旅途

这条永远不归的路

写在后面——说说朴树

上面这首现代，算是最近听朴树《旅途》的一些感受吧。

我真正买过的专辑非常非常少，少到只有两张，其中一张就是朴树的《我去2000年》。那时我初二，转学到呼市，寄宿在一个蒙古族阿姨家里。阿姨人特别好，就是汉语说得不太好，有时甚至还需要她女儿给我翻译一下我才能完全听懂。作为一个插班生，加上我的性格，开始的时候很难交到朋友，于是只能被迫开始独行侠的人设之路。就在那段时间，我去音像店买了这张专辑。

我一直对朴树这个歌手很有好感。我不追星，不了解他私下里是个什么样的人，单从他给人的感觉和气场来看，当时的我认定我们是同类。这张专辑我那时每晚睡前都听，也可以说它每晚伴我入睡，听的遍数就算不到四位，肯定也上了三位数，以至于到后来，我感觉我可以在脑海里完完整整地把每首歌都播放出来，每个音符，每次换气，甚至连音量的变化也能模拟地一毫不差。

我似乎一直都是个很喜欢重复的人，喜欢的歌会重复听，喜欢的漫画会重复看，重复着重复着，重复成了记忆里的一个标记。

这个专辑，还有朴树的其他歌，这些年我也一直在听，只是赶不上那时候的播放频率了。他的歌词里总是透露着恋眷红尘的诗意，还有欲与现实对抗时的无力。《来不及》里面有几句歌词

我闭上眼睛
我们躺在青草上仰望
看日子在飘荡
我们像那朵云彩一样
来不及回头望
——朴树《来不及》

不知为何总能让我想起王小波《似水流年》里的一段

普鲁斯特写了一本书，谈到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，这些事看起来就如一个人中了邪躺在河底，眼看潺潺流水，粼粼流光，落叶，浮木，空玻璃瓶，一样一样从身上流过去。…… 似水流年是一个人所有的一切，只有这个东西，才真正归你所有。其余的一切，都是片刻的欢娱和不幸，转眼间就已跑到那似水流年里去了。我所认识的人，都不珍视自己的似水流年。他们甚至不知道，自己还有这么一件东西，所以一个个像丢了魂一样。
——王小波《似水流年》

普鲁斯特的《追忆似水年华》我也读过部分，很赞同王小波对它的评价，尤其是“中了邪躺在河底”，这个比喻妙极了。我想对我而言，这种感觉的BGM，就是朴树歌中的旋律。